我曾经代替我一个有钱的公子哥朋友，跟一个同样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约会。
付款的时候，服务员轻蔑的告诉我：“先生，你的钱不够！”
当我拿出了我的卡，服务员的声音叫我尴尬的差点用库存抠出四室一厅，然后钻进去，她说：“抱歉，我们不刷借记卡！”
1.
我发小周鹏是我们城市有名的富家公子哥，而我则是开一家当下比较时兴的网咖，一天他来网咖找到我，掏出几沓钞票，拍在我面前的桌上。
我拿起钞票，在手里哗啦啦的过了一遍：“大款想来我这包夜？”
周鹏把钱推到我面前，撇嘴：“帮我赴一个约会，就是陪一个女孩吃顿饭。”
“你的脑子没进水吧？你的约会，叫我代你去？我跟你两个人长的也不像啊！”
我一听这种扯淡的要求，就觉得脑仁疼，周鹏越来越不靠谱了，约会这种事有能替代的吗？
“她没见过我，你去跟她吃一顿饭就行，位置是预约好的，三万块应该够了。”
周鹏拍拍手，一副交代完毕的样子，还松了口气：“我要陪女朋友，要是我赴这种约会，我不得被我女朋友撕了？”
“你要我代你约会的是你的相亲对象吧？现在又不是原始社会，你相亲对象怎么可能没见过你或你的照片？还有，我可是你的发小，你就不怕我被人撕了？”我觉得这个忙不好帮。
周鹏说道：“我们双方父母是朋友，很小的时候见过，你放心的去，保证没问题，就是走个过场。”
发小的请求，我自然答应下来，吃一顿饭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到约会那天，我把自己收拾了一番，去熙提酒店赴约。
几个服务员站在一边小声的议论：“十八号桌的余小姐，她那一身一百万打不住。”
“你们眼拙吧，她手上的百达翡丽，最新的价格可是一百七十六万！”
“手表我不会看，我知道她的手袋是雷伯玫瑰……”
十八号桌，不就是我要去的地方？
我走过那几个服务员，走向了十八号桌，余雯静静的坐在桌旁，她的面前摆着一杯清水，身边的空座位上是一个紫色玫瑰花形的手包。
雷伯玫瑰，据说上面镶嵌的都是钻石，九点五万刀。
一只手表，一个手包就价值二百多万，这哪里是一般的千金大小姐，这是富婆。
我叫林翔，不过此时我叫周鹏：“余小姐，你好，我是周鹏。”
“周叔叔说你跟小时候不一样了，没想到变化挺大的，叫我小雯就好了，又不是刚认识。”余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顺势坐在了余雯的对面，看似我轻松，实际上我一点也不轻松。
余雯跟周鹏的年纪相仿，她给我的感觉一点也不是影视剧里的千金大小姐，一身干练的气质更像是都市白领，如果忽视掉她的百达翡丽和雷伯玫瑰的话。
“那先点餐吧，其余的慢慢说！”我打了一个响指，叫服务员把菜单拿过来，示意她把菜单给余雯。
“一客沙朗牛排，五成熟，一份水果沙拉，餐前酒就喝甜味美思。”余雯把菜单递给了我。
我的手心里渐渐沁出了汗，沙朗牛排是什么东东？我在来之前是了解过西餐的，就记住了一个战斧牛排。
我没看菜单，自认潇洒的把菜单放到桌上：“我也要一客沙朗牛排，八成熟。”
噗嗤！
余雯低声笑出声来。
连一边的服务员的脸色都有些古怪，似乎在极力忍着笑。
我的心一慌，知道自己似乎哪里出了错，我的汗冒的更凶了。
余雯低声提醒我：“牛排只有单数的成熟度。”
我一下如醍醐灌顶，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故作镇定：“我要是吃全熟的，那不就是十分熟？”
我本来就没想过点餐环节是最难的，没想到开口就是错，只能胡搅蛮缠收尾。
“说的有道理，十成也是双数，”余雯的手指点点菜单，示意服务员上菜。
在服务员收走菜单的时候，我看到了牛排的价格，一客，味美思。
我跟余雯这一顿饭，小两千块钱，这样的饭，真不是我这种穷人吃的，如果不是周鹏付钱，这种餐厅，我打死都不会来。
小两千块钱，都快可以批发几十斤牛排回来了吧？
“那这么多年，余小姐都在做什么呢？”我找了一个话题，八成牛排的成熟度，叫我脸上发热，这是西餐点餐的雷区，我在做准备工作的时候，其实看到了这一点，结果因为我紧张，精准踩中雷区。
余雯似乎很不满我喊她余小姐，微微的皱皱眉：“在国外求学，管理我家在国外的分公司，倒是你，我听周叔叔说你不肯出国读书，至今也不肯接他的棒。”
周鹏那小子从小就对家族事业不感兴趣，他也不是家里的老大，我对他家的情况还是了解的：“有我哥跟我姐，用不着我，再说我对这些不感兴趣。”
2.
随着聊一些双方的学习跟生活，刚刚丢人的事情，被我渐渐放到脑后，用餐过程还算是愉快。
一边站着的两个服务员用她们自以为我听不到的音量在聊天：“后厨说那些要八分熟九分熟的，一律七分熟，看来他们真的吃不出来。”
我偏偏听到了，尼玛这是熙提酒店的员工素质？她们怎么不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用大喇叭算了。
燥热，尴尬，叫我如坐针毡，叫来了服务员结账。
服务员拿着托盘，走了过来，托盘里放着账单跟POS机。
我刚摸出钱包，脑袋轰的一下炸响了，我没干过代人约会的事情，由于太过紧张，周鹏给我的钱，我忘拿了，我只能硬着头皮拿出了自己的钱包。
瘪瘪的钱包，写满了里面没有装什么钱，事实也是如此，里面只有几张薄薄的纸钞。
服务员轻蔑的告诉我：“先生，你的钱不够！”
当我拿出了我的卡，服务员的声音叫我尴尬的差点用库存抠出四室一厅，然后钻进去，她说：“抱歉，我们不刷借记卡！”
这时候，余雯屈指轻扣桌面：“记在我账上吧！”
还可以记账！我赶紧说道：“记我账上吧，我出门着急，没看钱包。”
“没事，下次你请我！”余雯的话，叫我简直想原地去世，该死的周鹏告诉我，只用吃这一次饭，绝对没下一次，余雯这话是什么意思？
但愿她这只是东方式的客套，不然下次我宁愿原地去世。
出了酒店的门，我绅士的问道：“要不要我帮你叫车？”
“不用，我开车来了，你开车了吗？要是没开，我送你！”余雯指着地下停车场的方向。
我赶紧摇摇头：“我在这附近还有事，我先走了。”我的网咖就在附近，我现在就要回去找周鹏算账。
不捶他几下，难消我的今日之耻。
3.
我边走边给周鹏打电话，那小子不知道在忙什么，半天也不接电话。
一辆红色的跑车停在我的身边，我看着车上的小金人，不由一愣，一个车标二十万——
“周鹏，你去哪里，”余雯侧身打开副驾驶的门，对我在一个上车的动作：“我送你一段路！”
“那就谢谢了，我还想着饭后走两步，”说完，我简直想把自己的舌头咬掉，余雯好心送自己一段路，我这么说，不是嫌她多管闲事吗？
我说了目的地。
余雯打开导航，看了看我要去的目的地确实不远：“虽然我这些年在国外，跟你联系的不多，你也不至于跟我这么生疏吧？相亲是两家大人的事情，我们小一辈的友情不该受到影响。”
我在心里说，你可千万别说下一次，我的心脏可受不了：“我是被逼无奈。”
“我可不认为周叔叔会舍得逼迫你，”余雯抿着嘴微笑，突然的说了一句：“接下来，我会留在国内，不会出国了，国外的业务重心，已经被我转到了国内。”
这是什么意思？为了防止余雯说出下次再约，我赶紧指着路边：“就把我放在路边吧。”
下了车，我就跟余雯道了别，暗暗希望再也不见，以后我再也不会答应周鹏做这种狗屁倒灶的破事了。
回到网咖，替我看店的周鹏，一把勾住我的脖子，把我拉进办公室：“怎么样？圆满解决了吧？”
“圆满个屁，人家还说下次叫你请她吃饭，你自己去，莫挨老子。”
我推开周鹏，没好气的给他翻了一个白眼，随后把今天的经历给他学了一遍。
周鹏指着我，无语的道：“尼玛，牛排哪里有八成熟的？真想一拳把你芝麻大的脑子从你鼻子里打出来。”
我蹬他！
我有这样丢人的经历，还不是这小子害的：“我还不是为了你，两肋插刀，而你为了谈恋爱，插我两刀？”
“行了，行了，这女人我来打发，我保证你以后不会跟她有交集，这总行了吧？”周鹏又过来跟我勾肩搭背，
我没好气的甩开他的手，倒了一杯水给自己喝，在熙提的时候，我怕要白水也要收钱，硬是忍着没喝水，干巴巴的吃完了牛排，一直忍到店里喝水：“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怎么会有交集？”
“能有什么不一样？不就是她爸有钱？又不是她有钱，我也一样，认识这么多年，你也没见过比别人多长三头六臂吧？”
周鹏看我真的不爽，保证道：“绝对没有下一次，我发誓！”
我还真的没法跟这小子真的生气，这小子跟他女朋友从大一开始一直谈恋爱，这么多年依旧。
我就没见过这么长情的公子哥，他也没有富家公子哥的纨绔劲，虽然有时候有点大手大脚。
周鹏跟我再次保证一遍之后，用力拍着我的肩膀：“我跟女票去看电影，看完电影，我过来陪你上分！”
“滚蛋！”我给了这货一个后脑勺，拿出手机开始上分。
4.
就在我大声咒骂猪队友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我接通手机：“喂？”
电话里的声音完全叫我出乎意料：“我是余雯，下午我没事，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吧？”
余雯？
余雯怎么知道我的手机号？我拿着手机，脑袋一片空白，完全没听到余雯在说什么，只是胡乱的回答：“下午我也没什么事情！”
我的手机号，周鹏是绝对不会给余雯的，周鹏他爸爸也不会糊涂的搞错他自己儿子的手机号吧？
我正在郁闷，想把手机丢远点，这才看到自己手里拿着的手机，这哪里是我的手机？而是周鹏那混蛋的手机。
我的手机正老老实实的躺在另一边的沙发上。K，要不要这么乌龙？
“我送你下车的地方，有一家看起来不错的网咖，我马上就到！”
网咖？不会吧？我在沙发上弹起来，这附近只有我这一家网咖，余雯说的不会正好是我的网咖吧？“要不换一个地方？”
“等等，我停好车就过来，佳悦网咖见！”余雯没给我拒绝的机会，直接挂了电话。
我差点要奔溃！佳悦网咖不就是我的网咖吗？
想把周鹏臭骂一通，周鹏没带手机，他的手机在我手上，我只能硬着头皮去接待将要到来的余雯。
此时的余雯跟在熙提酒店时见过的白领精英不同了，她换了一套比较休闲的衣服，手里拎着一个鳄鱼皮包。
余雯点了一份美式手冲：“我本来想开类似佳悦这种休闲网咖的，以连锁的形式。没想到已经有人占了先机。”
佳悦是我的，周鹏有一点股份，但是我现在很不自在：“然后余小姐改变了主意？”
余雯没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说道：“你好像对这家网咖很熟悉，我服务员都认识你。”
“对啊，这里有我一点股份。”我硬着头皮，继续扮演周鹏，心里把周鹏骂了一个狗屁喷头。
我自己也没想到，跟余雯的下一次，居然会这么快。
“在来佳悦之前，我也看过了其他类似的休闲场所，发现这种场合，在市场已经趋于饱和，我现在进来插一脚，是分不到蛋糕的，你觉得我应该分这一份蛋糕吗？”余雯用小勺搅着杯中的咖啡，目光却看着我，等着我的回答。
网咖在我们这所城市，独此一家，类似的场所几乎没有。
我不知道余雯这是在试探我。还是在考我对市场调研的能力，还是张口侃侃而谈：“听完余小姐的话，我确认余小姐是刚回国不久了，对国内的休闲消费应该没有做详尽的了解……”
在决定拿出我所有的积蓄跟周鹏一起开佳悦网咖之前，我是做了详尽调查的，国内几个城市休闲场所的排行，对于休闲消费的人均水平。
余雯听的眸子发亮，搅咖啡的动作越来越慢，她在认真的倾听，等我停下之后，她问道：“也就是说，如果我现在插一脚休闲娱乐业，还是能分到蛋糕？”
市场分析，是我跟周鹏的专业，这怎么能难得住我？我去吧台要了纸笔过来，画了一张饼图跟一张折线图，把自己做调研的数据写了上去。
谈及我拿手的专业，我不由有些飘飘然。
“你跟周叔叔说的一点也不一样，”余雯一句赞美，像是一瓢冷水浇在了我的头上。
我特么压根就不是周鹏那王八蛋啊，我们虽然是同一个专业，但是那小子的成绩不上不下，我清醒了过来：“虽然只是这在里投入了一点钱，我总要叫我的钱花在刀刃上！”
这一刻，我想把自己的身份坦白的告诉余雯。
我叫林翔，不是周鹏，但是一个个的谎言出口之后，真话反而说不出口了。
“那我心里有数了！”余雯喝完咖啡，提起鳄鱼包，优雅的站起来：“我们回头再联系。我回去跟我的团队讨论一下。”
余雯走了，我愣怔在原地，半天反应不过来，不明白余雯回去讨论什么。
包厢的门被人打开了，周鹏搂着女朋友走了进来，在我旁边坐下：“我听服务员说，刚刚有个大美女过来找你？”
我刚要说不就是你那个相亲对象，一眼看到他女朋友满脸八卦的神情正等着听八卦，将要出口的话直接改口。
我拿起桌上的饼图晃了一下：“收起你们两个的龌龊心思吧，我就是刚刚免费帮人做了一份市场分析，周鹏，你给你女票开个机子叫她先去玩，你跟我来办公室！”
“原来没八卦可以听，我自己去开机子，你们两个继续苟且吧，两个大男人经常关起门来鬼鬼祟祟的，看起来你们两个更像是一对。”她起身出包厢，自己开电脑玩去了。
周鹏没被我的鬼话蒙住：“你给我从实招来！”
我只说了两个字：“余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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