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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0/12/14 15:21:00

文/汶含作于16岁

图/网络

写在前面

感谢语文莫老师,在我因“学业”和“兴趣”的挤压而感到迷茫时,是她坚定了我对文字的信仰。她温暖而鼓励人心的话语,让一度懈怠的我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动力。

这篇小说的原型(或者说灵感来源)是熊培云先生在《自由在高处》中提到的一则故事:二战时巴黎沦陷的前夕,一名卖花姑娘在每户人家门前都放了一束玫瑰,鼓励人们第二天手捧鲜花上街,以示自己不仅不畏战争,而且永远热爱生活。故事透露出的对生活与生命的爱深深打动了我,我不禁想:如果这束玫瑰出现在现代、出现在未来、出现在这个时代折射出的另一个世界里,会拥有怎样的故事?

有一天晚上我妈问我最近在写什么,为了“试探”她的反应,我答:“爱情小说。”果不其然,我妈对此露出了略有不屑的笑:“还不知道爱情为何物,你能写出来个啥?”这个笑容在我告诉她“我有喜欢的人了”的时候也出现过。虽然这篇故事并不只表现爱情,但爱情却是里面很重要的元素,我写它是为了借此表示:我们不是在18岁或上大学后一下子就懂得爱情的,从很小的时候,我们就开始朦朦胧胧地接触它,因此不是我不懂爱情,而是对于不同的年龄,“爱情”意味着不同的东西,我只是不懂成年后的爱情而已。再有,更重要的就是,无论在哪个年龄,无论是什么身份,无论身处何种状况,我们都有权利热烈地追求爱、追求美、追求生命。

这就是这篇小说诞生的背景。

纸玫瑰

有人走进店里时,店长正倚在柜台后翻阅几张布满折痕的旧报纸。这家店的招牌用黑漆刷成,就像几十年前街边罕见的涂鸦一般斜挂在门口。它挤在黑市的一角,陷在巷子的拐角处,仿佛老人佝偻的脊背陷进硬沙发。这是一个处于冬季的黄昏——实际上这里的一切无论何时都像是浸泡在永久的冬季之中,天永远是沉寂的灰蓝,光秃秃的路面被灰尘覆盖,除了偶尔走动的人,看不到一丝生命迹象,其实即使是那些歪斜的人影,也多半看不出丝毫生机。太阳沉落的速度都因寒气而减慢,正如黑市的其他地方一样,店内也安静得出奇,无数浮尘在黯淡的光线下缓缓飘动。大概又是个需要更换枪支或弹药的人,挑遍了整个黑市,却对商品的价格感到失望,最终疲惫不堪地寻到这里。他于是哗哗地抖了抖报纸,几粒灰尘应声而落,以提示对方这家店确实有人在看着,目光却没有离开报纸上的道道折痕。他等待着来者在柜台前投下影子,然后用一只手摸索出钞票,接着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实在是忍不了了,我只有那么多,给我找支枪吧。”但是客人的影子终究没有落下,疲倦的声音也没有响起,取而代之的几根小小的手指在柜台上轻拍几下,就像在轻拍某个人的肩膀,柜台上的厚灰被沾去几片,留下三四道光滑的表面。“您这里也没有花卖吗?”说话者的声音又细又轻。店长抖动报纸的手停了下来——他有多久没见过来到黑市的学生了?“什么?”他问。“我想买花,”细细柔柔的声音中带上了一丝激动,“我逛了好多家店,但它们只有枪。”“什么花?”“玫瑰花,这儿有么?”她从哪里听说来的玫瑰花?店长在报纸后皱起了眉,“这里不卖玫瑰。”“那其他花呢?只要是花就好——”“你有多少钱?”他仍然没有抬起头。“二十。”二十块钱?一声哼笑卡在他粗糙沙哑的喉咙里,他想告诉这个没头没脑绕进来的小丫头,二十块在黑市里连片花瓣都换不到,还是赶快回去攒些钱再回来,要不就别再回来。但他一手竖着报纸,一手掏出钥匙打开了抽屉的锁。他把一朵半个手掌大的淡蓝色小花递给了这个丫头,浅浅的蓝从他粗糙而长满厚茧的大手上飘到了一双并在一起,纤细而柔软的小手中央。那双小手激动却小心地轻轻合拢,又因害怕挤坏了花瓣而从合拢变为了虚掩的状态。女孩儿的眼睛里也仿佛有什么在颤动,她踮脚转过了身,裙摆划出一道满是褶皱的圆弧,那双旧皮鞋蹦跳了几下来到店门口又停下,踢起无数尘埃,最后女孩儿深深朝已经被报纸挡住的店长鞠了一躬,接着裙角的一尖便消失在了店外。原本放在桌上的二十元钞票,并没有被放进装钱的盒子里,而是被攥在店长手中摩擦——他刚刚从报纸的上沿看见了女学生在门口鞠的一躬,现在的他正定定地望着店外满是灰尘且空空荡荡的巷角发呆。第二天,她在几乎在昨天的同一时刻来到了店里,可能是因为有了明确的目的,她像是一路小跑来的,携带着空气里的尘土,头发被吹得有些凌乱,用一个肩膀背着的书包在身后左摇右晃。“今天这里有玫瑰么?”“很抱歉,没有。”店长用单调的语气回答。“那……有没有和昨天不一样的花?”她气喘吁吁地拿出十五元钞票与五枚硬币,“请问还有值二十元的其他花吗?”店长仍是一手抓报纸,一手把钞票和零钱拢到了自己一侧,接着一朵与昨天一样大小,但拥有圆形红色花瓣的花朵被送到了她的手中。她吸了一小口气,细声道谢,接着将红花小心翼翼地在耳尖上方的发丝上快速比划一番,想起什么似的,脸颊微微泛红。最后她仍用双手捧着,跑跳出了门。什么时候这黑市里又出现女学生了呢?店长问自己了一个昨天他就思考过的问题。黑市刚建立起来不久时,学生可真是不少见,尤其是叽叽喳喳的女学生,总是三五成群地在店铺间穿梭。只不过,后来学生便渐渐稀疏了,又几年过去,黑市再也没有学生的光顾。第三天她又来了,先询问是否有玫瑰,得到同样的答案后提出了与昨天一样的请求,并递上了一把硬币,一共二十枚,叮叮咣咣地放在灰蒙蒙的柜台上,之后捧着由双层黄色花瓣的花朵惊喜地离去。第四天她换得了两朵有之前一半大左右的紫色小花。第五天、第六天……几乎在下午的同一时间,这穿着旧皮鞋和皱巴巴的校服裙的少女就会出现在这里,先问问有没有玫瑰,得知没有后就递出二十元,要求买一种与昨天不同的花,然后双手捧着换得的花兴奋地跑走。他也就看着她欢快地离去,一种混杂着惋惜和悲哀的情绪也在他厚重的眉头上潜滋暗长,随着她每天的到来而渐渐加重。“你哪个学校的?”在第七天,他终于和她开始交谈。这是他问的第一句话,随即他便意识到这是个没必要回答的蠢问题——因为现在全市的学校都合并成了一所。女孩子把目光从花瓣上移开,嘻嘻笑了,却没说什么。“也是,统一学校的建立都是二十年前的事了。”他试着让僵硬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你们的统一学校应该离这儿很远……”“没有啊,我们就离这儿不远,我从学校跑到这里只花了一刻钟呢。”这句话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记得全市现在应该只有一所学校才对,不过也许又是什么他不知道的新政策,他也懒得了解。之后的两周过去,她仍然每天都来,照例都是先询问是否有玫瑰花,在拿到别的花朵后却也心满意足地离去。有一次她在临走前,突然笑着问:“你猜猜我为什么要买花?”还没等他给出一个猜测,她就小声笑着蹦跳走了。她像是在遵守什么约定似的——他预感,她心里就是装着一个约定——从她双眼中涌动的情绪便可二三得知,他真想告诉她什么,但他怎么忍心?唉,他不知有多久没看过这样的眼睛和这样的情绪。为了好好看看那双眼睛,她每天到的时候,店长便放下那张从来没换过的旧报纸。报纸上的字迹早已模糊,就像这里的所有东西一样,蒙着掸不去的灰尘,他终日将它竖在面前,却从来不真正读上面的字,为的是不让自己看见满街荒芜。这报纸刚送来的那一天,他看了上面的内容,心里又堵又暗,决定再也不订报纸。那是在二十年前。二十多年前,黑市的对面确实有所学校,不大,和黑市藏匿的街道隔了两条街和一条小河沟。噢,他有些记起来了,这也是为什么从前学生每周都往这儿跑。就是在夕阳快落下的时候,学生就出现在这条还没有那么破旧荒芜的街道上,男女都有,但男生往往都去观摩柜台里锃亮的枪支,而花店里大多是女生。她们也管这个叫“逛街”,挑选不同颜色的花朵,别在校服里面露出来的,自己的衣服的衣领上,戴在跑得有些凌乱的头发上,一边还兴高采烈地议论着它们的颜色、形状、触感。一朵花可以戴数周,如果保存的好,甚至可以维持几个月,直到花瓣边缘磨损了、花朵上有了粗糙的折痕,她们才不舍地将它存放回家里……关于过去的很多很多,也像蒙上灰尘似的,他记不大清了,但灰尘似乎是能够被抹去的,有些记忆在他昏昏的脑子里明晰了一些。是的,一切都是政策开始的,也是因政策结束的。好像在几张通报、几篇报告之内,一切都被重建了,一切又都被禁止了。当然,并不是在一瞬间,仿佛缓缓升温的热水,重建与禁止持续了数十年,还在继续。在他们禁止任何非官方的书籍时,有了反抗的运动,于是监察系统进一步地重建,接着禁止的名单又被加长。终于,花卉在名单上出现了,就像没有工作的诗人会被当做“社会的寄生虫”而驱逐,花朵终也难逃这样的命运。直到有人告诉他,黑市里的花店悄然开张,而且越来越多。于是黑市的商品除了有能结束生命的枪支外,又有了生命本身——如果这样的花也能被称为“生命”。他在自己新开的花店里将花束递给别人时,常常想象自己仍在街边的玻璃门后,在曾经木质的洁净的花架下,而不是陷在黑市的某个角落里,贩卖他不愿意称作“鲜花”的东西。不过即使是这样无奈的时光也会终结,那些眷恋着花朵的人离开或消逝了;现在的学生终于从一个没有花的世界里出生、长大,偶然听说黑市与花的传闻,新鲜感与好奇心也不过一个月就消失。再到后来,离这里很远的统一学校建立了,于是再也没有学生出现过。店长这时将报纸放下了,用粗糙的手掌缓而重地抹了一下柜台,擦去一大块灰。他所回忆起的往事让他在此之后有些不知怎么面对女孩的热情与殷切了。她总是那么专注、那么诚恳地等待着他将花朵递来,好像这是一种仪式。尤其是当她用渴望的眼神看着那朵小小的花落进手里时,他数次想将那在他胸口积压已久的、或许没人记得没人在意的真相告诉她,可是他忍不得。那真相像一块有着尖锐棱角的石头被时代缝进他的身体里,让他心里隐隐作痛,好像非说出来不可:“我卖给你的、曾经所有黑市里卖的,那些都不是真正的花,”他想说,“真正的花儿在很久之前就不再有了。而这些花呢——”这些残酷而离奇的话像岩浆凝结在他干哑的喉咙里——“这些花呢——这些花是用纸折的。”这样好似是在宣读某个人生命的终结,但实际上,鲜花的生命早已被别人判了死刑。那条叫人措手不及的禁令是在多少年前呢?他那时也只有二十或三十岁吧!花卉被写入了禁止名单,就是那件事,似乎是在一瞬间,所有的花店都锁上大门,店里的花,连同花田里所有摇晃的生命和所有的花种,俘虏一样地被遣去集中营。它们在沉默而可怖的白色烟雾中静静地被焚死了,如果那是一把残暴悲壮、炽热猛烈的红色大火,倒也称得上浪漫地壮烈赴死。可这算什么呀?这些可怜的花儿为什么连一个与自己相称的结局都得不到?!没有花种、没有花田,没有人愿意相信这个事实。极少的花盆被藏起来了,但鲜花终归是要凋谢的。因此这几盆花在黑市的拍卖会以天价转到了别人手里,又在别人手中渐渐枯萎死亡。最后,终于,所有的鲜花永远地真正地死去了。“这里真的没有玫瑰花吗?今天也没有吗?”这是她来买花的第三个月,“拜托了,今天如果没有,就没机会了!”“什么?”他问。“我没有钱了,”她露出一丝窘迫的笑,“我总是拿买午饭的钱买花,但昨天这件事被父母发现了。他们之后不会再给我自己买午饭的钱,我自然也没法买花了。”她说着抬起手上的袋子,里面的饭盒咣咣响了两声。“我原本是不敢来这里的,但三个月前我想:不如冒险一次。”她脸红了,语速开始变快,似乎急于解释这一切,“起初我只想买玫瑰花,因为我听说玫瑰象征着爱,我想,我想啊,玫瑰一定是送给喜欢的人再好不过的礼物了!但这里总是没有玫瑰卖,所以我觉得买些其他的花也很不错。”“您的花太美了,每天我买到一朵,我就把它送给他,每天我都跑过去送,到今天为止我应该送了快有一百朵花呢。既然今天是我来买花的最后一天,我想要是能买朵玫瑰作为最后的结尾就太好了……所以请问,请问……”“对不起,我很抱歉……”经过很长时间的沉默,他开口了,试图用一种柔和的语气说话,接着突然发现自己快要流下眼泪,但他克制住了。掌握折纸花技术的人越来越少,这项技术在黑市里也越卖越贵,像他这样的人是买不起的。一次偶然的拍卖会上,他得到了一大把纸花,各种花都有。他夜复一夜地研究、练习,终于能够在黑市的一角开起花店。但令人惋惜的是,他得到的这么多纸花中,竟没有一朵是玫瑰。也许是折出玫瑰的难度最大?——他曾参照着别的纸花,试着折出一朵玫瑰,却总是以失败告终。空气里漂浮的尘埃似乎都静止了,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声音,让它变得和三个月前那样强硬、那样不耐烦:“这里没有玫瑰……这里从来不卖玫瑰。”他抓起了一旁的报纸,唰地撑开。他感到前所未有地挫败。或许是因为他如此粗鲁地否定了少女的希望;或许是因为他愚钝到几十年来折不出一朵纸玫瑰;又或许是因为更深层的东西——是因为他的沉默:花的死亡、美的消失、扁平的替代品,还有他说不出口的东西的一去不复返……他挫败,是因为他闭上眼、蜷缩进这个破巷的角落,一言不发地接受了这一切。他拉开了柜台下的抽屉,里面躺着几十朵纸花,全都装在落不进灰尘的袋子里。他终究是爱惜它们的,他想,当与它们偶然间相遇时他便紧紧握住了它们。那是在拍卖最后一朵玫瑰的现场,是他终日在此,面对无尽的荒芜和非生命,唯一能让他心安的事。最后一朵玫瑰被拍卖的故事是他心中埋得最深的秘密,他一辈子都忘不了。那时他的父亲和二三十岁的他共同经营的花店里,仅存的几盆鲜花已被抢购一空。他们在最后清理店面时,他猛然看见花架背后不可思议地藏着一个小花盆,里面种着一株半开放的玫瑰。他将它捧上柜台,为了显得它更为娇嫩,他在花盆上系了一圈红丝带。“冬天里的玫瑰?这简直就是神灵悄悄放在这里祝福我们的,”他父亲说,“现在黑市的拍卖会还开着,不知会有多少富豪为它一掷千金。”果不其然,这朵小小的玫瑰的价格被抬到了不可思议的高度,黄昏的红日渐渐沉落,而富人们咬着牙仍在一点点地加价。他看着不断爬升的数字,心里突然有些厌倦了。就在这时,有个年轻的声音在会场门口大喊:“等一等!我要那朵玫瑰!”有个连二十岁都不到的少年径直将一辆吱呀直响的自行车骑上了会台,勉勉强强刹住车后跳下车座。刚刚那句话显然是少年没怎么思考就喊出来的,少年在众人的视线下在裤子上擦了擦手心的汗,看上去有点不知所措,但毫无退缩之意。“能把那朵玫瑰卖给我吗。”少年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现在的价格是这个,”他父亲指了指台上的天文数字,“你当然可以继续加价。”“我没有钱,”少年很快地回答道,“但我用来交换的东西比任何事物都值钱。”少年把车后座上绑着的木盒子松下来,想把它捧上前来,动作却太急,半开的木盒从少年手中滑出去掉向地面。霎时间,五彩斑斓的颜色从褪了色的木盒里喷涌而出,像烟花、像蝴蝶散到空中又飘落下去。这仿佛是神灵用细而锋利的宝剑在刹那间劈开寒冬的胸腔,那冰封的躯壳里隐藏着的、盛大而烂漫的春天便浩浩汤汤地泛滥了——梅红、蓝紫、明黄、粉绿。那是一朵朵精致的纸花,他这辈子见过最美的纸花,在拍卖台上洒了一大片……少年没有费时间蹲下去捡那些散落的艺术品,而是大声说:“在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爱的人每天都送给我一朵很小,但是非常漂亮的纸花,所以我每天都照着她给的纸花自己再折几朵一样的。这些都是我折的,大概一共有三四百朵,我就用这几百朵花换你的那一朵花!”少年说到最后,声音几乎是尽全力喊出来的,年轻的声音在空荡的拍卖会场回荡着。场下的人窃窃私语的声音自少年上台以来就没有消停过,可少年背对着他们,面向的是他和他的父亲,眼睛里却只有那株含苞待放的玫瑰。他感到心脏从未那样猛烈地跳动过,父亲的目光落到他身上,示意着他做出抉择。于是他缓缓端起那盆玫瑰,走到少年面前,轻声宣布:“拿去吧,这盆玫瑰属于你了。”黑市的夕阳已经沉落,他回想起这一切,想起那可以与鲜花一样美丽怒放的纸艺,突然像察觉到什么似的,深吸了一口气。两天后,在他惊异的目光下,穿着旧皮鞋和校服裙的少女脸上浮着一层红晕奔进他的花店,双手在背后藏着什么。“你不卖玫瑰,但你知道怎么养玫瑰吗?”“什么?”他问。少女的脸上露出了大大的微笑,从背后捧出一个花盆来,里面生长着一株怒放的火红的玫瑰。玫瑰的每一片花瓣都舒展着,散发着淡淡的香味,那花瓣的颜色被花盆上系着的红丝带衬托得愈发娇艳,仿佛一簇火苗闪烁在少女手中。“看啊,看啊!这是他送给我的,多美啊……要是它不会凋谢就好了!”足足有一分钟,他说不出来任何话,也许他的眼泪已夺眶而出,冲刷去了这里所有厚重的尘埃。那玫瑰热情而骄傲地盛开着,让他真真切切地听见了严冬碎裂的声音。过了半晌,他终于说话了:“相信我吧……它不会凋谢,它会永远、永远地盛开。”

含苞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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