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海变幻莫测,情可载舟,亦可覆舟,可是请问谁又愿置身一池死水之中,永无波澜?——作家亦舒《玫瑰的故事》
大家好,我叫*玫瑰,是香港作家亦舒笔下的一个女人,一个美丽的女人。亦舒在小说《玫瑰的故事》里,把我大半生里遇到过的男人都写了,把我经历的爱情、婚姻都写了。
别人说我是一个生活在情海里的女人,翻阅全书,的确很有道理,我的人生故事就是由与一个个男性发生的故事组成的。不信?请来看看我的故事吧!
一、我是一个美丽的女子
我生长在一个还算富裕的中产阶级家庭。母亲38岁才生了我,因此我与哥哥振华相差了15岁。家里人很疼爱甚至宠溺我,给了我一切最好的。从小到大,家里的长辈亲戚,外边的老师同学都说我长得漂亮,能说会道,学习成绩好,特别讨人喜欢。
我很高兴大家都喜欢我。但我的母亲似乎不大喜欢我,经常唠叨我穿的裤子太短、做的卷发乱糟糟,简直没教养、尽丢人。可我觉得我的打扮、行为没有问题,年轻人的潮流就是这样的。哥哥把我们母女俩的抗争解释为“更年期母亲大战青春期小妹”。好吧,我原谅母亲的责骂,都是更年期综合征闹的。
15岁开始,围在我身边的男同学、男性朋友越来越多,连走在大街上、在咖啡厅里,也会有星探之类的癞蛤蟆。哥哥说那些男孩子在追求我,我不以为然,他们只不过是看上我的美貌、想占有我的美貌。
我谨记哥哥的告诫:美貌不能成为一项事业;一个女孩子不能老以为自己长得美,并引以为傲。然而,我的美貌还是变成了伤人伤己的利器,连接了我与几个男人的故事。
二、我与那些男人的故事
(一)我与周士辉
16岁生日那天,偶然见到了哥哥的同事、好友周士辉。确切地说,是他看见了我。这个结了婚、即将当父亲的男人,对我一见钟情。之后,他不断跑到校门口等我,约我去玩,陪我一起看张爱玲的小说,一起在下雨天漫步、到浅水湾吃早餐。
我并不爱周士辉,我只是觉得寂寞,想交一个有趣的朋友,而周士辉是一个有趣、浪漫、诗意的人。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和周士辉交朋友,会引来所有人的反对?哥哥厌恶我,说我是魔*,把一时的任性建筑在别人的痛苦上。父母打骂我,还把我软禁。周士辉的妻子腆着大肚子骂我,说我是破坏别人家庭的罪人。
可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把罪名都推到我身上?我从没要求周士辉为我做什么,是他自己要离婚、要带我去巴哈马度假的。难道有老婆的人就不能认识异性朋友了吗?难道没有我,周士辉就会和妻子恩爱一辈子吗?明明是周士辉妥协于生活、妥协于现实,到了时间就随着家长的意愿结婚生子,他根本不懂爱情,根本不爱妻子。我不过是他逃避现实的借口。就算没有我,周士辉也会爱上别的女人。
和周士辉交朋友,害得爸妈、哥哥生气,害得我受足了气,害得我不能好好上学。我厌烦了他近半年的纠缠、闹腾,我毅然拒绝了周士辉继续见面来往的要求。没有了我,他还是离开了他的双胞胎女儿、他的妻子,独自去了英国。
(二)我与庄国栋
庄国栋是我爱的第一个男人,在我17岁生日的派对上,我对他一见钟情。
他跟着他的妹妹来参加我的生日派对,穿着一身帅气的白色西装。听说他是理工学院的讲师,27岁,未婚。可惜的是他参加派对没多久就离席了,原因是我的派对太幼稚。
第一眼看到庄,我相信了那句话:“爱情像瘟疫,来了就是来了。”我通过各种渠道找到了庄的联系方式,约他一起去玩,还约他到家里来吃饭。
我人生中最美好、最快乐的时刻就是在我家老房子的书房里,我和庄赤着脚、脸贴脸地慢舞。那一刻,全世界只有我和他。
然而,幸福是短暂的。庄喜欢我,但最终选择了他的未婚妻,一个超现实主义的画家。庄,我相识不久却深爱不已的男人,就这样成了新郎,可新娘不是我……
失去庄的日子里,我整日以泪洗面、不思茶饭。短短两个星期,我丧失了美丽的外貌、丧失了有趣的灵*,就像一朵枯萎的玫瑰。疼爱我的哥哥,迅速安排我去美国读书,远离香港这个伤心之地。
(三)我与方协文
在美国读书的日子简单、平淡,期间我认识了方协文。协文长相普通,时常在生活上、学习上帮助我。我的心里依然有庄,但也习惯了协文在身边的日子。
18岁那年,在哥哥的反对声中,我与协文订婚。不久,我们结婚,我成了方太太。24岁生日那天,我生下了我与协文的女儿太初。太初完全就是小时候的我的复制,连左眼下蓝色的泪痣长得也一模一样,活脱脱的小玫瑰。
协文对我很好,无微不至地照顾我的生活。可我并不觉得快乐,从我认识他的第一天起就不快乐。是啊,没有庄,我怎么会快乐呢?很多人不都这样,爱的是一些人,与之结婚生子的又是另外一些人。婚姻不过是一种逃避,在爱情里受了伤,在婚姻里休息。协文是我想休息时最好的选择。
我的选择令母亲感到快乐,为了让母亲继续快乐,我和协文的婚姻延续了十年。当母亲病逝,我的第一段婚姻也结束了。
(四)我与家明、家敏
回香港奔丧,我决定定居香港,并着手办理离婚手续。手续迟迟办不下来,最大的矛盾在女儿太初的抚养权。女儿是我俩之间唯一的连接了。
父母将*家的老宅留给了我,我想重新装修下老房子。建筑师哥哥派了他公司里的后辈溥家敏来帮我。我拜托家敏好好想想该怎么改建这栋老房,唯一的要求是不能改动书房,那间对我有特别意义的书房。
家敏人很好,我知道他很喜欢我,可我只是把他当成聊得来的小朋友。尽管那年我30岁,他31岁。
偶然的机会,我认识了家敏的哥哥家明。那是一个炎热的傍晚,我在家敏家里听到了一段美丽的琴声。家敏说,那是他的哥哥,一个从小学习小提琴的大律师,正在书房练琴。我深深地被家明的琴声迷住了,琴的主人通过音乐不停诉说着他的心事,他寂寞的心事。
此后,我通过家敏了解到家明更多的事情。毫无征兆的,我和家明热恋了。家明,我爱上的第二个男人!
我很爱家明。我最喜欢和他静静地呆在书房,不用言语交谈,只有音乐声:我伏在他的膝头,看着他动人的脸庞;他也看着我,手轻轻地搭在我的肩头。就这样静静的,空气中流动着幸福的气息。
然而,好景不长。此前一直拒绝女性、拒绝交友的家明,原来身患癌症,医生说只剩下三个月时间了。得知家明病重,我没有急着伤心难过,而是立马决定嫁给家明!
我果断放弃太初的抚养权,顺利与协文办完离婚手续,只为嫁给我最爱的家明。家明固执地拒绝了我的求婚,因为他的时间太短了,他不愿意用婚姻捆绑我。我简直要疯了,我找了家明半辈子,好不容易遇到了他,他的生命却只剩下三个月。
三个月,不能成为夫妻,没有婚姻的证明,没关系,家明依然是我最爱的人。我愿全身心地守在他的身边,好好过完这三个月。我们还去了巴哈马群岛度假,像新婚后度蜜月的年轻男女那样度假。
“我爱你,我爱你到永远永远。”这是我在家明生命的最后一刻,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他安静地走了,带着我对他的爱,从此这个生命与这个世界一笔勾销。
我又一次失恋了,可这次是彻底地失去了我的恋人家明。更生姐姐说得对:“失恋不致死,活生生受煎熬,且又不会免疫,一次又次地痛苦下去,没完没了,人的本性又贱,居然渴望爱情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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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敏说我是个豁达的人、至情至圣的人。走出失去家明的痛苦,我又是那朵美丽的玫瑰。
在一次晚宴上,我认识了罗德庆爵士。大家都说,罗爵士在追求我,我想也许是吧。罗爵士年龄挺大了,比我哥哥还大,但身体很健康、很显年轻。禁不住罗爵士的穷追猛打,35岁那年,我嫁给了他,开始了第二段婚姻生活,简单、平淡的爵士太太生活。
德庆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都在英国工作生活。婚后不久,我俩一起赴英旅游、探亲。可谁能想到,世界太小,德庆的儿子震中,他的好友兼同事,居然是庄国栋!兜兜转转,二十年后,我竟在异乡遇见了庄。我平静多年的心房,又一次掀起了波澜。
久别重逢才知道,庄早已和妻子离婚,这么多年一直走不出当年放弃我的后悔、遗憾、痛苦、辛酸……背着德庆,我不断与庄约会,我仿佛回到了十七八岁那段美好的日子。我沉寂在与庄重逢的快乐之中,却也深深地伤害了我的丈夫德庆。德庆提出要回香港,可我还想留在英国,有庄的英国。
我以为我不爱德庆,我只是贪恋他给予我的好。和天下许许多多的女人一样,结婚只是为寻求一个归宿。可当德庆独自回港,我心里开始发虚。我继续留在英国,但拒绝了庄的见面,我着急地想弄清楚自己对庄的感情,是得不到的朦胧幻觉,还是刻骨铭心的爱?
在我犹豫不决时,香港突然传来了德庆病重的消息。我一下子慌了,急急跟随德庆的儿女飞回香港。我害怕,害怕回去晚了,德庆离开了我们。我害怕,害怕回去晚了,没有向德庆赎罪的机会。
一回到家,我以最快的速度冲到房门,连不小心摔破淌血的膝盖也顾不上收拾。到了房门口,我们却被罗家的律师、医师挡在了房门外。我气急了,仿佛变身野玫瑰,嘶喊着让他们走开,我要去看我的丈夫。
“哈哈哈哈,好,好。”一阵豪迈的笑声从我身后响起。我回头惊住了,德庆容光焕发、神采奕奕地站在我的面前。老天,德庆居然装病吓唬我们!
虚惊一场,却令我看清了我的内心。我对庄的情感,与其说是爱他,不如说是我对少女时代那段遥远而美好时光的留恋。年近40,我当下生命不可或缺的是德庆,我的丈夫,我想与他白头偕老。
三、故事的结尾
故事的结尾,我和德庆幸福地生活着,心无旁骛。
回首半生,我感激我生命中每一个爱我的人。正是他们,才造就了美丽幸福的玫瑰。
最后,感谢亦舒女士为我写下了这么精彩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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