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
爆炸案发生前，DIBI游戏公司的监控被入侵过，IP地址显示在国外，齐经理之前没有透露过这一点。这不是一个小混混能做到的。
案子目前唯一的突破点，是嫌疑人阿泰。
铁雨却隐约意识到，两个死者之间有猫腻。
回顾链接：对富二代的恨意，他早就埋下了
今天给大家带来第六章的内容。
4
年7月3日14:15距离爆炸26天
办公室外，一阵嘻嘻哈哈的声音渐渐远去了。林嘉坐在办公桌前，修长的手指悠闲地敲击着桌面，他在等员工们全部离开大楼。
求婚很成功，苏米眼泪都流了出来，又哭又笑的。
请来帮忙的同事们都很给力，从门口一直排到了苏米的工位，手里都是一束满天星。
苏米来到工位时，他已经拿着红白相间的玫瑰花恭候多时。全红的花很傻，他不喜欢。苏米一看这阵仗就明白了怎么回事，羞得捂住了脸。
他手指打了个响指，请来的魔术师放出了一只白色的鸽子。两名同事打了两支彩枪，彩色玻璃纸漫天飞舞，其他的同事们欢呼着抛起了手中的满天星。
鸽子穿过人群，按事先排练好的，飞到了自己的手上。
鸽子嘴巴里，衔的当然是那枚订婚戒指。同事们喊着“在一起！”，他笑吟吟地抓起了她的手：“让你过上你想要的生活，就是我想要的生活。苏米，请你嫁给我。”
好像有点俗，但他一开始就知道，这会很有效。
苏米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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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吻了她。
好，差不多了。
林嘉停止了回味，从办公室里出来，扫视了一眼空荡荡的楼内。
和预期的一样，员工们都出去了。齐经理不在这一楼，应该也不会上来。大概……10到15分钟吧，足够了。如果没有“那个”的话，还可以更短。最好是不要有。
林嘉走向研发一部的工作区域，研发一部是他带领的，他对这片区域很熟悉。摄像头就在这儿，林嘉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区域上方的摄像头。摄像头附近飘浮着一个带有卡通图案的氢气球。
气球是赵小琳的。午休佯装跟她打招呼的时候，很自然地拉下来玩了一下，又很自然地松开线让它飘了上去。
气球的位置，应该刚好可以挡住摄像头看向那边的视线，这样就不会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我去过那台电脑附近了。
如果有“那些”的话，他得多久后才会发现我动过手脚呢？
发现了后，不知道他会不会想到是我干的？
可是想到了又怎么样？换了你是我你也会这样做的吧？反正没证据，大家心照不宣吧。
想到这里，林嘉微微一笑。
没多久，林嘉就走到了一台电脑旁边，电脑在开机状态。他一步一步操控电脑，查看电脑里面的文件。
我现在对这台电脑的操作，系统日志里是会有记录的，要不要想办法清除掉？
删除的话，得进安全模式，删除后还得重启电脑，待会儿他回来看见电脑重启过了，岂非此地无银三百两？
不删除的话，他问起来我怎么回答？
没有直接的证据，他不会来问我吧？
还是不删了，他如果真问起来，我大大方方承认，向他道歉算了，这也是人之常情吧？再说木已成舟，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倒是那个气球，一个摄像头这么长时间被遮挡，被监控室发现就不好了，我待会儿要不要把气球给拨开？
不行。挡住摄像头的视线之前，最后碰气球的是我，若是把它拿开的也是我……这样未免太“巧合”了，而且容易让人联想到我知道气球可以挡摄像头视线。
得想个办法……有了，我待会儿跟赵小琳随便聊聊，诱导她去碰气球好了。这样比较自然。
D盘里没有，E盘里也没有，很好。F盘……好像也没有。
等下……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
06章
丨
1
年8月1日11:02爆炸后第4天
现场一片狼藉。
阿泰的尸体横在一张单人弹簧床上，上身已经不全，只剩下漆黑的残骸。跟林嘉、江秋一样，他也死于爆炸。
铁雨赶到发生爆炸的现场时，秦怀阳正站在弹簧床边，一脸铁青地询问一个脸上满是泪痕的女孩。房间不大不小，一看就是打工族租下的单间，连毛巾和内衣裤什么的都是直接挂在房间里，没有阳台可以去晾。房间的布置里有很多粉红色的女性物品，主人应该就是秦怀阳正在询问的女孩。
秦怀阳看到铁雨进了房间，示意女孩稍候，然后对铁雨把头一偏，两人一起走到了门外走廊。
“尚泰志被炸死了，炸弹跟停车场里的炸弹有点类似。”秦怀阳悻悻地说。
“爆炸怎么回事？”铁雨急忙问道。
“目前还不清楚。听那姑娘说，那张弹簧床的旁边本来有一张小桌子，现在被炸碎了。爆炸物应该就是在桌子上，那小子估计当时就坐在床上摆弄那爆炸物，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结果就被炸死了。”
“他是在制作第二个炸弹时，发生了事故吗？”
“那个暂时还不知道。跟他同居的那个女的叫李晓雪，刚刚我问了问，没发现他有制造炸弹的迹象，屋子里也没搜出什么制造炸弹的材料。而且麻烦的是，制作那种炸弹还真不需要太复杂的工艺，处理制作炸弹的痕迹也不会太难。”
“那么，他会不会是被别人炸死的？如果他是弄炸弹时把自己炸死了，他的下一个目标又是谁呢？自杀的话，不用等到今天吧？怎么看也不像啊。”
“那就得好好问清楚他的社会关系了。”秦怀阳耸了耸肩，又拍了一下发酸的脖子。铁雨注意到他的衣领已经全部被汗浸湿了，一样是入警队不久的年轻人，铁雨很能体会他的紧张和焦灼。
“先把那个叫李晓雪的女人带到警队去好好问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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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又抹了一下眼泪，她的嘴唇在微微发抖。
阿泰竟然死了！那个天不怕地不怕，打起架来心狠手辣，喝了酒又像只猴子一样撒野的阿泰竟然死了！
警察们在她家里说的话其实她都听到了。说阿泰是被炸弹炸死的，太不可思议了！阿泰打架被人打破头死掉她倒是会马上相信，喝醉了过马路被车撞死也有可能，就是不应该被炸弹炸死啊。他哪儿会弄炸弹呢？再说，就算在小吃街跟人翻脸了，也没有谁会用炸弹来报仇吧？
铁雨干咳了一声，清了清喉咙。小雪回过神来，眼巴巴地看着铁雨。
“你是叫李晓雪吧？”
“是的。”小雪的声音细不可闻。
“请问你跟尚泰志是什么关系？”
“朋、朋友关系。我们是朋友关系。”声音依旧十分细小。
“尚泰志是你男朋友吧？”秦怀阳不耐烦地提醒道。
“啊、是的。就是那个意思，男女朋友的意思。”小雪赶紧补充。她很紧张，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毕竟她从来没想过会跟阿泰结婚，未婚妻就更算不上，她下意识地认为说是朋友比较好。
“你们认识多久了？在豆香街都从事什么工作？”铁雨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和一些。这份温和似乎很快就被泪痕未干的小雪捕捉到了。
“认识一年半了，警官。我在一家休闲中心打工，阿泰在地下铁KTV当服务生。”
铁雨和秦怀阳不动神色地交换了一下眼色，对小雪真正的谋生手段，彼此心照不宣。
“你们住在一起多久了？”
“认识后大概3个月吧，警官。有时候他来我这边……不过他不是每天都来啊。后来他还有别的朋友，来得就更少了。”
“不去你那里的时候，他还有什么地方可以住宿？”
“地下铁KTV有给他们的宿舍，租的房子，他好像是住地下室那间，我去过一回觉得那里不太好就再也没去过了。其他的朋友那他也可以住的，但我都不认识。”
秦怀阳冲铁雨点了下头。
那间住了整整6个人的地下室张笑已经带人搜查过了，尚泰志留在那里的东西很少，床位上基本都是别人的东西，没什么线索。倒是那种所谓的员工宿舍，消防措施一看就知道不过关，隐患巨大。张笑临走前严厉地训斥了地下铁KTV的经理，令他整改。
“DIBI公司发生的爆炸案你知道吗？”
“是那个游戏公司吗？我知道的。”小雪抿着嘴回答。
“你怎么知道的？都了解些什么情况？”看着秦怀阳又不耐烦了，铁雨赶紧追问。
“我是听同事说的，说是那个游戏公司地下车库里杀人了。好像是车子炸了，死了两个男人。其他就不知道了。”
“没看新闻吗？认不认识嫌疑人？”秦怀阳忍不住了。
“新闻？什么新闻？我不知道什么嫌疑人啊，警官。”看见秦怀阳凶狠地瞪着自己，小雪避开了他的目光，用无辜的眼神看着铁雨，可怜兮兮的。
铁雨干巴巴地咳嗽了一声。小雪既然从事有色情服务的行业，多半昼伏夜出，没看到新闻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秦怀阳却已经忍不住了，猛地站起身来，双手刻意地猛拍了下桌子。
“嫌疑人就是你男朋友尚泰志！DIBI公司里的摄像头拍得很清楚，尚泰志当晚打伤公司保安潜进了车库，他出来后不久爆炸案就发生了！现在他又躲在你的房间里被炸弹炸死！难道这两件事没关系！你知不知道窝藏他是犯法的！”
小雪被秦怀阳吓得全身抖了一下，吸了一口气后她头埋得更低。嚅嚅着带着哭腔回答：
“警官我真不知道阿泰会做炸弹啊，他跟我说他惹了麻烦要在我家躲几天，我还以为他跟以前一样，是跟别人打架了啊。警官我真的不知道谁会去用炸弹炸阿泰啊，他为什么自己弄炸弹我也不知道啊，警官我真的不知道啊。”
铁雨伸手拍了拍秦怀阳的肩膀，示意他坐下，秦怀阳也心有灵犀借着台阶就下，坐下时还不忘瞪小雪一眼。
铁雨的判断，小雪确实是不知情的。
原因很简单，换位思考下，自己是阿泰，要下这么大的狠手去报复林嘉，肯定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小雪来豆香街摆明了是要挣钱的，所从事的行业无形中也约束着她不能参与惹是生非的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得到她帮助的前提下，又要尽可能地瞒住她。
“好了，你看下这些照片，看是不是认识里面的人。”
铁雨把手上记事本打开，夹在里面有几张洗好的林嘉与江秋的照片，还有一张林嘉与苏米的合影。他把照片推给了小雪。照片是从DIBI公司拿来的，林嘉与苏米的合影，就摆在林嘉的办公室里，他顺手就用手机拍了下来。
小雪辨认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可能怕警官们信不过，又装模作样仔细一张张看了一遍，然后眼巴巴看着铁雨，又是摇头。
“都不认识？你再仔细看看。还有这位。”铁雨把手机递了过去，屏幕上是案件当晚遇袭受伤的保安孔建国的照片。
小雪仍然表示都没见过。
2
张笑回到局里时，铁雨和秦怀阳已经在等着了。
因为售票处的人对急急忙忙买火车票的尚泰志有点印象，所以张笑当时判断尚泰志是潜逃回了老家。结果在那边确定扑空，于是又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还没到警局，秦怀阳就告诉他尚泰志在豆香街被人炸死，此刻张笑脸上十分阴沉。
目前案件的进展很不好。一些关键的问题都没有实质性的突破。
犯人是谁，犯人有几个？犯人要杀的目标是谁？目标又有几个？两件案是否是同一个犯人，是否并案？爆炸物的制造者跟犯人是不是同一个人？
之前的工作重心是火速将嫌疑人尚泰志擒拿归案进行突击审查；现在尚泰志已经死了，是玩火自焚还是被害都不能马上定论，迅速破案是没可能了。
既然如此，重心将会发生变化，调查也会更加细致。张笑思考的结果，是打算让两个年轻警员去死者的家庭进行走访，自己好好查一查尚泰志这条线。不出意外的话，要抽调人手成立专案组来进行侦破了。
去尚泰志的老家抓捕时，已经在当地进行了调查走访，得到有用的信息很少。林嘉的家人已经离开，林嘉生前最密切的人莫过于苏米。倒是另一个受害人江秋，了解得似乎还不够，应该再详细问问。
导致尚泰志身亡的爆炸，也必须好好调查，技术科那边有的忙了。
3
年8月1日17:25爆炸后第4天
江秋的家在与D市不远的D县，铁雨与秦怀阳驱车三小时后，赶到了江秋的家。
“有人吗？请开门。”
铁雨上前敲门。不多久，传来很轻的脚步声，然后门就打开了，是一个两鬓斑白，大约六十岁左右的妇女。
“你们是？”妇女问道。
“我们是警察，想来了解一下情况。”秦怀阳对妇女敬了一个礼：“您就是江秋的母亲，孙红萍孙阿姨吧？”
“你们抓到杀江秋的凶手了？”
“啊……不，”秦怀阳和铁雨尴尬地互看了一眼，“案件还在侦破中，我们是来向您了解情况的。”
“哦……我就是，你们进来吧。”孙阿姨露出失望的神情。她说完后，侧身让铁雨和秦怀阳进入了家里。
江秋家的客厅里比较简陋，一个老式小茶几，一条布沙发，一个小柜上一台电视，墙壁上一张挂历和一片泛*的奖状。铁雨和秦怀阳打量了一遍，觉得旧虽然旧，不过比较干净。
“你们坐吧，我去泡茶。”孙阿姨声音很低，招呼铁雨俩人坐下后，又匆匆地去了厨房。几分钟后，端了两杯热茶出来，铁雨注意到孙阿姨脸色苍白，两眼有些无神。
“阿姨，江冬还好吗，他又回学校上课去了吧？”铁雨率先开口说。
“嗯，我让他回学校去了，叫他不用管我，我老婆子没事的。”或许是之前丈夫的离世让她已经看过一次死神的意外，孙阿姨的语气很悲观，带有一丝麻木。
“阿姨，这次我们来，是想了解江秋的一些情况，这样会有助于我们破案，尽快找到杀害他的凶手。”秦怀阳打破有些沉重的气氛，铁雨打开了记事本。
“好的，你们想知道什么，就问吧。”
“阿姨，您知道江秋和苏米谈过恋爱的事情吗？哦，苏米就是您儿子江秋谈过的女朋友，跟他是在一个公司里上班的。”
“我知道的。”孙阿姨低声回答说。
“您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呢？”
“虽然江秋他想瞒着我，但他们从高中就好上了吧，儿子谈恋爱我这个当妈的多少能知道一点。”孙阿姨说，“工作了没多久，江秋跟我讨论要结婚的事情，我本来是担心自己家里条件差，高攀不起，不过江秋说没有关系，他和苏米是年轻人，不在乎吃苦。本来他还打算今年春节，把女孩带回来让我见见面的。姑娘的条件好，是我家孩子没那个命啊。”
“您还没有见过苏米？”
“我没见过。”
“他们因为什么分开的，您知道吗？”
“我不知道，江秋没有和我说过，他是在分手之后才告诉我的。”孙阿姨看着秦怀阳说，“这孩子懂事比较早，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的。我问他为什么两个人好好的就不谈了，他说是苏米不想跟他好了。”
孙阿姨说完就叹了口气，语气变得有些絮絮叨叨。
“阿姨，江秋有没有说苏米分手后的事情，有没有谈起过苏米新的男朋友？”铁雨问。
“没有了，他俩没谈了之后……之后江秋就不再说他们的事了。江秋还有个弟弟，正在上学，家里条件也不好。”孙阿姨低了一下头，看着秦怀阳说：“如果要结婚的话，肯定要买房吧，我家一点忙都帮不上，人家姑娘年轻，要找个条件更好的也是应该的。”
“是啊是啊，现在结婚是挺要钱的。我刚参加工作，工资也不高，家里条件也……很一般，女朋友家里还说嫁给警察不安全，也掰了。”秦怀阳有感而发。
铁雨看了秦怀阳一眼。
“江秋那个孩子，上小学的时候就没了爸爸，那么懂事，怎么就会遇到这种事呢……我想不明白。”孙阿姨眼圈发红，声音有点哽咽。没流下眼泪，是已经哭干了吧。
“江秋的爸爸，是因为抑郁症去世了？”
“孩子他爸有抑郁症，在他上小学的时候就去世了，那会儿他弟弟江冬还不到两岁。”
“自杀？”
孙阿姨点了点头。
“江秋上大学、工作，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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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怀阳突然灵光一闪。
炸弹安放的位置是在江秋的电动车上，犯人的目标更像是江秋才对。
一直以来认为林嘉是犯人的目标，只是因为在摄像头中发现尚泰志的行动是冲着奔驰车去的，随后又打听到尚泰志和林嘉在豆香街发生过肢体冲突，所以才先入为主认为是尚泰志寻仇杀害林嘉。谁知道江秋有没有报复过尚泰志？
那会儿江秋和苏米还没分手。
尚泰志为何把炸弹安放在电动车上，又是如何准确掌握时间来引爆炸弹，是不是还有同伙在协助他，都没有答案。
原本认为抓获尚泰志之后可以进行审问，这些问题就能得到解答，起码能让案件有实质性的进展。总比目前在猜测尚泰志有同伙替他入侵监控室要好。
但现在尚泰志已经死亡，这些线索也都断了。尚泰志的死，等于又会衍生出一些调查方向，那些张笑亲自带队去查了，毕竟尚泰志是最大嫌疑人。
出发来江秋家前，张笑凭直觉认为案件没有那么简单，实际上秦怀阳也有同感。
尚泰志是不是唯一的犯人，他怎么把握时间还不是最重要的，他的目标为什么就不可以是江秋？不能说尚泰志有杀害林嘉的动机，就能排除他想杀江秋的可能。
此外，尚泰志的社会关系比较复杂，跟他有矛盾的人不会少。第二起爆炸案的受害人是尚泰志，不能排除是模仿犯在作案。
如果是模仿犯，那么说明模仿犯不知道尚泰志与林嘉的矛盾，不知道尚泰志在案发现场出现过，并被警方列为重大嫌疑人。
模仿犯想让警方认为是DIBI公司爆炸案的凶手在杀害尚泰志。尚泰志得罪过这么厉害的角色吗？会不会那个模仿犯要杀的是那个叫李晓雪的女人？
尚泰志的那条线既然有张笑亲自去查，秦怀阳觉得从江秋家回去就差不多了，如果没有重大进展，他倒是想要打开思路，去查查江秋和尚泰志之间是否存在联系。
那个女人看上去知道的并不是很多，应该问不出什么。这么看来是有机会申请去查江秋与尚泰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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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我没有听那个孩子说起过跟谁闹过什么矛盾。不过，工作后他遇到什么事情也不会和我说吧，唉，可能怕我担心吧，肯定是报喜不报忧的。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不知道他会不会跟他弟弟说。”
孙阿姨对秦怀阳说完，转头看了一眼铁雨，像是下意识寻求认同。铁雨点了点头。
“他弟弟，我还有一个孩子，现在还在学校，他跟我打过电话，说警察找过他，但……但还是没有找到杀害江秋的凶手。”
秦怀阳有点尴尬，转头去看铁雨。
铁雨微微动了动身体说：“阿姨，这个案件比较复杂，我们来这里，也是为了早点让真相大白。如果抓到凶手，我们会第一时间通知家属的。”
孙阿姨摇了摇头。
“我就想不明白，我儿子他到底做了什么，到底为什么，为什么会遇到这种事情呢。我怎么都不敢信有人要害他。江秋是那么懂事的孩子。他爸爸走得早，我也没有什么文化，不知道怎么教育他，但他就是很争气，特别会念书。考上了大学，那孩子，为了早点挣钱没读自己想读的东西。”孙阿姨伸手擦了擦眼睛，“听江冬，就是他弟弟告诉我，他上大学那会儿也有机会去外国念书，也担心家里的条件没有去了。我一直等着他可以过上好日子，谁知道婚事没有谈成，姑娘走了，现在还……”
铁雨和秦怀阳都不说话，让孙阿姨的悲痛可以缓一缓。
孙阿姨说完后，又看向两人，看他们还有没有什么问题。
“是这样，阿姨您看您知不知道江秋有什么特别好的朋友，对他工作上的事情了解得多一些？我是这样想的，可能他遇到什么事情怕说出来让您担心，不会对您说，但如果是跟他一样年纪的人，共同语言比较多，没准会聊一聊。”
“对不起，我是真的不知道。”孙阿姨又摇了一次头。
调查似乎有些一筹莫展，秦怀阳忍不住了，抓了抓脸，掏出了自己的手机递给了坐在对面的孙阿姨。孙阿姨愣了一下，戴上了挂在胸前的老花眼镜。
“阿姨，你见过这个人吗？拿手里看吧。”
孙阿姨接过了手机，使劲看了几十秒，一边瞪着屏幕，一边说：“没有印象。他就是害死江秋的犯人吗？他在哪儿！”她的身体气得发抖。
“目前还在调查，这个人事发当晚在现场出现过，后来也跟您儿子一样，遇害了。”
“那麻烦您也看看这些吧，”铁雨打算把跟事件相关的人都交给孙阿姨看看，从保安小勇到林嘉到苏米到李晓雪，甚至到齐经理。
一个都没有见过。
“江秋最近回来过吗？”秦怀阳看着电视柜旁边的一个箱子，突然问道。
“啊……他最近是回来了一趟，”孙阿姨发现秦怀阳看着那个箱子，就指了一下给铁雨，“那是他给我带回来的吃的，我都没吃，想留着等冬儿暑假回来给他吃。”
铁雨看了一眼，一个中型水果箱，里面是小半箱零食和果脯。
“阿姨您还记得他是哪一天回来的吗？”
“记不太清了，就早些天的事情，我去查查。”孙阿姨站起身来，走到卧室里面去了。不一会儿她又走了出来，手上是一本老款的日历，铁雨知道有些老人习惯在上面记日记。
孙阿姨翻动着日历，很快就找到了：
“是7月18号。”
4
年8月1日19:04爆炸后第4天
从江秋家出来，铁雨和秦怀阳都觉得收获太少。
不过本来走访就是一件必不可少的苦差事，他们都有心理准备。可能问了上百号人，真正有用的信息就那么几条。
然而往往这几条信息中间，就有破案的关键。
回市里的时候，铁雨主动开车，让之前开车前来的秦怀阳休息会儿。正好秦怀阳在琢磨自己的想法，一声不吭地就上车了。
铁雨打着方向盘，目前他脑子有点乱。有些大胆点儿的想法，自己都说不清楚是什么，模模糊糊，又朦朦胧胧的。只是他并不知道，身边的秦怀阳此时此刻也是一样的心情。
“哎，你说，这案件是不是还有别的方向？”
“什么方向？”秦怀阳很快就回过神来，刚好他也觉得自己想不透。
“会不会林嘉还得罪了别的什么人，比如女人？你想，没他的话，江秋和苏米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虽然多半也得分开，但从江秋那边看，怎么也是林嘉横刀夺爱吧？都要谈婚论嫁了，半路杀出个高帅富。”
“什么意思？林嘉抢了江秋的女朋友，会得罪什么女人？”
“你听我说完嘛，抽烟吗？”
“不了，想戒。”
“看来神勇的秦警官入戏了哈，你就是说要抽，我也没有的。”铁雨嗤笑了一下，“在江秋眼里，是林嘉抢了他的女朋友。在另一个女人眼里，会不会是苏米抢了自己的男朋友？觉得自己的男朋友抛弃了自己，想不开就去设法杀了林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