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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一会儿,老板娘喊号牌。
谈瀛洲站起身,被我一把按回去:我去拿。
我主动自觉,端着托盘,稳稳当当把两碗……一碗麻辣烫和一碗骨汤涮菜端到谈瀛洲面前。
我不确定谈瀛洲真能吃得下。
可谈瀛洲确定。
不但吃得下,还吃得津津有味。
我咬着加麻加辣的鱼豆腐,看谈瀛洲吃着他的小白菜大白菜娃娃菜卷心菜……
你全要了菜,没要点别的?我那时候光听老板娘和谈瀛洲尬聊,没顾上看他拿了什么。
你要了这么多,一根菜叶子都没有。谈瀛洲看了一眼我的碗。
鱼豆腐,鲜虾丸,墨鱼丸,骨肉相连,鸡脆骨,卤排骨……以及其他其他。
我不爱吃菜。我把自己碗推到他那边,要不,你挑点我的?
谈瀛洲看着我那红彤彤、油汪汪的一碗热量炸弹,又重新推了回来:不用了,你吃吧。
……没救了。
我一边啃着各式丸子,一边心里犯嘀咕。
我和谈瀛洲,且不说财富、地位、颜值、学识怎么天差地别,单单生活习性就截然相反。
我没敢告诉他……豆腐脑,我吃咸的……
有点难受。
叹什么气?谈瀛洲看我,不好吃?
我揉了揉脸:我叹气了吗?
你没叹气,谈瀛洲把生菜卷在筷子上,捞起来,说,我听见的可能是哈欠,喷嚏。
这话敷衍中透着哄骗。
我戳了戳圆滚滚的鹌鹑蛋:我就是觉得,咱们以后的生活肯定很麻烦……
谈瀛洲吃东西的动作顿了一下:怎么说?
你看啊,我来了精神,舔了舔嘴唇,给他分析,你爱吃甜的,可我是个咸党。你爱清淡,我无辣不欢。你顿顿菜叶子,我餐餐小肥肉……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吃油条,不!蘸!番!茄!酱!
谈瀛洲把筷子连同那片生菜,一起戳在碗里:陶长安。
啊?我眨眨眼。
谈瀛洲吸了口气,唇角标标准准地扬起假笑:喜欢甜食,不代表我的口味怪异到超出常人能理解的范畴……油条蘸番茄酱这种吃法,我一点也不想尝试。还有,豆浆加糖可以,但不要糖里加豆浆。
……师兄,我怔怔地问,你是不是吃过了?我放在你门口的早餐。
豆浆加了两勺糖,两大勺隆起小山似的糖,好像确实甜度超标了。
所以,他是吃过了吧。
谈瀛洲把头转过去,捞起那片生菜,吃得不紧不慢。
并不回答我的问题。
但是!
但是!
我察言观色到了,他的假笑有变化!
我壮着胆子,凑过去问:……蛋糕,你也吃了?
不是说不吃醋吗?谈瀛洲瞥我。
我想都不想就说:不吃醋是无所谓霍菁这个人,酸溜溜是在意这种行为!
……酸溜溜了?谈瀛洲唇角上扬。
对啊,我垂眸,继续戳鹌鹑蛋,明明我起得更早……我还特地去买了早餐……我还走了那么远……
鹌鹑蛋不会酸溜溜,鹌鹑蛋只会光溜溜。
怎么戳都戳不到。
令人胜负欲暴增。
我本来是说话的,可好几下都戳不准,干脆不说了,注意力全在那颗蛋上。
它逃,我追,它插翅难飞。
筷子尖到底还是贯穿成功,我心满意足,抬头看向谈瀛洲:……啊……
刚刚说到哪了?
谈瀛洲不在乎我抱怨到哪一句,只是回答我最初的问题:蛋糕没吃。
没吃就好!
我得寸进尺:你是现在没吃,以后吃?
以后也不打算吃,谈瀛洲看着我,似笑非笑,喜欢甜的人,一般都不爱酸。
酸溜溜的酸。
我说的时候没觉得不好意思,这会儿倒是有点脸热。
脸热归脸热,皮厚就行。
我仗着……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继续任性撒泼:回头扔了……行吗?
不行,肯定不行!
好好的蛋糕,合作方送来的礼物,光明正大,理所当然,没做错什么,就这么扔了,怎么都说不过去。
谈瀛洲:回头扔不了。
果然。
我点点头,想说没事儿,不扔就不扔吧,你别在我面前吃就行……真的不能扔吗!!!
回家才能扔。谈瀛洲对我笑了一下。
我挂起了和他一样的面具假笑脸:……师兄。
嗯?
咱就是说,一句话明明是左右结构,非得拆成上下部分,难受不难受?
行,谈瀛洲老神在在,那不扔了。
扔扔扔!我帮你扔!我立即收回所有槽点。
谈瀛洲那碗青菜吃得差不多了,他一手拿着筷子,搅着汤,一手撑着侧脸,看向我:我很喜欢你……
咳——!
没咬开的鹌鹑蛋卡在了喉咙口。
我连忙扔下筷子,抱起碗干红汤。
噗——咳咳!
不但没顺下去,还呛了一口,喉咙火辣辣的,又疼又痒。
我放下海碗,想都不想就抄起谈瀛洲的骨汤,三两口喝到底儿。
慢点。谈瀛洲轻轻拍我后背。
我疯狂摆手,敲着胸口,能明显感觉到鹌鹑蛋顺着食管做匀速直线运动……
直到掉在胃里,我才喘过这口气。
被卡又被呛,咳嗽老半天,我眼圈红了,震惊地看向谈瀛洲。
喜欢……我?
是不是,是不是说了喜欢我?
我心里疯狂自问,顾不得管嘴,嘴有它自己的想法。
你说,喜欢我?
就这么直接地问了。
谈瀛洲是说出这句话的人,可当我问的时候,他明显迟疑了一下。
我觉得心里一坠:……我听错了?
不是,谈瀛洲瞳色晃了晃,又抿了一下唇,刚刚……我想说,我很喜欢你的直率。
我啊……了一声。
慢慢地将眼睫垂了下去。
喜欢……后面还有别的话呢。
其实,他的眼神,就还是和以前一样,漫不经心的。
把一句话拆成两句,刚刚不是已经这么做过……我怎么还是上当了……
……有点失落。
喜欢是很特别很重要的词,不要……最好不要这么轻而易举地用吧……
我有些出神地说:我很直率,一直都这么直率……以后也……
我把后面那些不想说的话截断了。
碗里还有不少东西,但我忽然没了胃口。
谈瀛洲皱了一下眉。
不等他说话,我先一步起身:你得等我一会,我回工作室拿一下包……你是在这里等还是去别的地方……停车场也行……
陶长安。
谈瀛洲喊了我一声。
我转过头:嗯,怎么了?
谈瀛洲望着我,缓缓说:……抱歉,刚刚……
刚刚之后,没有下文。
我笑了一下,手指挠了挠耳根:有点尴尬,白激动了……那个……师兄,以后……
我吸了口气,对他笑:以后,别这样了……
像是祥林嫂附身一样,我又把那些话从心窝里掏出来,说了一遍:我这个人,有点愚笨,说好听点是耿直,说难听了就是憨憨一个,不太会分辨是善意的玩笑还是恶意的戏耍,又因为是你说的……就很容易当真,结果发现不是这样……觉得落差感很大,像坐过山车似的,达到最高点的一瞬间马上冲跌谷底……
我咬了咬下唇,望向谈瀛洲:你不用和我道歉,只要以后别再随随便便说……那个词就行了。一回两回的,我还能接受,要是总这样……我可能会很阴暗地想,师兄是故意在逗着我玩呢……那多不好啊。
我笑笑:你就在这里等我吧,我很快回来。
我出了店门,小跑着往工作室去。
跑了一会,速度渐渐慢下来,最后干脆停了。
我搓了搓脸,把维持的僵笑搓开,太假了。
太假了,太假了。
明明笑不出来,又不得不给自己台阶下。
不能总这样,要沉着冷静处变不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我低下头,用小虎牙轻轻磨着下嘴唇。
沮丧个五秒,差不多了。
我把乱七八糟的心情整理好,去工作室拿了背包出来,正要原路返回时,在路口看见谈瀛洲的车。
我拉开车门,扣好安全带:要去哪个图书馆呀?
文典。谈瀛洲回答。
文典图书馆是平京大学的标志性建筑之一。
我刚上大学的时候,把每一所大学都当旅游景点打卡了一下,还和文典图书馆合过照。
这一路上我和谈瀛洲有问有答,很默契地没再提起之前的事。
图书馆是每个大学的标配,美院也有,只是照比平京大学的文典图书馆少了三分之二大小。
我站在三十几层台阶下,抬头往上看,这个庞大而富有设计感的建筑,不管看多少次都觉得震撼。
谈瀛洲本来已经走上了台阶,转头看我还瞪着眼睛满脸膜拜,就笑了一下:上来了。
来了。我连忙跟上去,与他并肩往上走。
谈瀛洲在大学城的名气自不必说,平京大学又是他的地盘,更是无人不知。
自台阶下来的人,没有不看他的。
万众瞩目,大概就是这么意思吧……
我稍微走了一下神,慢了一步,与谈瀛洲隔了一个台阶。
谈瀛洲走着自己的路,不疾不徐,眼神温和,没有去在意别人的注视,
……也没有在意,落后一步的我。
我忽然有一种冲动——想去拉他的手,就在这里,拉住他,和他一起走。
我又蓦然想起,他似乎,从来没有主动牵过我的手。
落在他身后,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因为,他没有想把我拉向他。
我认为的,于他而言,我多少是与众不同的想法,会不会只是一厢情愿……可我明明感觉得到他对我的态度,是不一样的……
抬起的脚再踩下去,到了平地。
谈瀛洲刷了卡,回头看我:学生证带了吗?
我还没从烦乱的思绪中回神,怔怔地问:……什么?
学生证,谈瀛洲不厌其烦地重复,同时又问,带了吗?
带了,我连忙低头从包翻,边翻边说,带了,带了……
无意义的重复着无意义的话,以此掩盖颤抖不停的心。
我拿出学生证递过去,谈瀛洲帮我签字,拿了参观卡。
图书馆里人依旧很多,人多不耽误安静,除了脚步声几乎没有嘈杂。
我松了口气,这样很好,至少不用说话了。
我现在状态很奇怪,我怕说出来的话,会是不可收拾的那种。
谈瀛洲对图书馆熟门熟路,我魂游天外地跟着,亦步亦趋,保持几步远的距离。
直到他停下来了,我才也站住脚步。
你怎么了?他轻声问。
我吓了一跳,连忙竖起一根手指:嘘。
谈瀛洲不当回事:这里是研讨区。
我看了看周围,确实是被厚玻璃围起来的小格子间,对面才是阅览室。
能说话了。
……还不如不能呢。
我习惯性地捏着手指关节,把敏感又失落的情绪藏好,故作轻松道:我第一次来,有点紧张……国内顶尖的大学图书馆,没你帮我签字,我进都进不来。
以后你想来,可以用我的卡。谈瀛洲说。
以后啊……
我摇摇头:还是算了吧,卡上印了照片的,我可长不了你这张脸。
玻璃门被敲了几下,两个人推门而入。
诶!
其中一个看见我,满脸都是笑:你不是那个给文学博士送情书的勇士吗?
……不是情书,我连忙否认,是简历!
是什么不重要,另一个人边拿出电脑,边朝谈瀛洲挤眉弄眼:为什么带来才重要。
这话超出了打趣的界定,沾染上暧昧的语气。
谈瀛洲不管这两个人,对我道:等会要课题讨论,不用很久,半个小时左右。要是觉得无聊,可以四处去看看。三楼有个茶吧,卖点心饮。,二楼有多媒体室,能看纪录片。六楼有沙发休息室,每层楼梯口都有自动贩卖机……
啧啧啧!
两个文学博士发出了几声能省略八百句话的语气词。
知道了。我越过谈瀛洲,对他两个同学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什么情况啊……
什么关系啊……
玻璃门一关,后面的话也被挡在里面,我努力控制着不至于做出落荒而逃的架势。
心湖被接二连三地投入了石子,没办法平静下来。
站在电梯口,看着楼层索引,手比脑子快地按了下去。
现代文学书库占据了一整层,我找到借阅处,轻声问:……同学,请问谈瀛洲的书有吗?
谢谢。
我一格一格地数着书架,找到A区。
谈瀛洲的书被按照出版时间和类别放在书架最显眼的地方。
我伸出手指点了点书脊,一本本看过去。
可以说……全是我没见过的版本。
谈瀛洲笔耕不辍,作品很多,每本都要一版再版,导致即便是同一个故事,但不同封面,不同出版社的书也有好几种。
我买的那些是最近出版的,这里收录的,几乎是全版本。
我爱不释手地抽出这本看看,又拿了那本摸摸。
虽然说,从数量上看,这里是真的厉害,可我看过谈瀛洲的手稿。
就算这些全加起来,也比不过独一无二。
……虚荣心吗?好像也不是……
……是什么呢……
……诶,算了,不管是什么,反正我现在就是得意和窃喜。
对了!
我忽然想起来,之前看读者评论的时候有人说,谈瀛洲的书每一次再版,都会多写一个番外作为卖点。
所以说——
我侧目看向那长长一溜儿的书脊,心怦怦直跳,所以说,我即将拥有十多个没看过的番外?!
书中自有黄金屋。
一夜暴富原来是这种感觉。
我把帆布包丢在脚下,抽出书来,直接翻到最后。
从纸质的颜色就能看出来,和我一样心态的人绝不在少数!
番外字数不算多,可剧情新鲜。
一开始,我是站着看,站累了,就靠着看,靠累了,就转过身换另一边靠。
可就在转身之间,整个人忽然撞上了一堵柔软的墙。
我错愕地抬头看去。
谈瀛洲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我一个转身,与他的距离瞬间被拉近。
我嘴唇颤了颤:你……
嘘。这次,换成他竖起手指,抵在唇上。
这么近的距离,他的气息不可避免地落在我额头上,很浅很浅的薄荷混着草木的淡香,烫得我一哆嗦。
手里的书啪地掉在地上,声音沉闷。
谈瀛洲往下看了一眼,扬了扬唇,弯腰把书捡起来。
封页上的书名连着他的名字,一览无余。
我耳朵火辣辣地烧着,脚指头紧紧抠成一团,不因尴尬,太过羞赧。
谈瀛洲用手轻轻扫了一下不存在的灰,将书插回书架里。
不是放,不是搁,不是撂,是插。
一只手拨开其他的书,露出空隙,另一只手将书插回去。
两只手臂抬起,将我困在中间。
那很淡很浅的香气陡然厚重起来,我觉得,我要喘不过气了……
我不知道他到底放好了书没有,可他却不收回手臂,反而低下头。
代表着斯文的眼镜片后,狭长一双丹凤眼望向我。
……他认真看人的时候,根本不温和,瞳底甚至有一痕清冷,而眼尾偏偏上扬,无端端地生出了魅惑的感觉来。
我不只喘不过气,我甚至连心跳都要停了。
……动心是喜欢,喜欢的极致,居然是喜欢死了。
……根本推不开啊!
我叫陶长安,不叫柳下惠。
我没那美人坐怀而不乱的定力,我只有城草怀中死做鬼也风流的俗态。
耳边有很低的一声笑,紧接着,周身一松。
谈瀛洲把书插好,示意我拎起地上的包,对我勾了勾手指。
我见他先转身,立刻捂着胸口,吸气呼气,吸气呼气——
重复两次后,抓起包,跟了上去。
谈瀛洲不用检索,信步闲庭地在各个区域的书架旁走过,直直走向目标,拿了想拿的书。
一本、两本、三本……十来本之多。
书太多,不好抱,我主动接过来一半。
谈瀛洲对我笑了一下,走向一旁的自习桌。
我把书放下,见他坐下来,也跟着坐下。
谈瀛洲随便拿了一本,先看目录,然后翻页,每一页只瞄几眼,就翻下一页。
速度之快,堪比扫描。
……这能记得住吗?
要是别人,我深刻怀疑是混着玩,可要是谈瀛洲……万一他能过目不忘呢?
天才总有各种异能。
穿墙隐身,灵魂出窍,飞天遁地……和这些比,过目不忘就是洒洒水的小事。
我:……越来越扯了,这是要从言情直奔玄幻去呀。
我抿着嘴笑,几乎没声音,可谈瀛洲却看了过来。
我连忙止住笑,从包里拿出那本《潮水蚁族》、笔、笔记本、素描本、便笺贴……林林总总。
传说中的,差生文具多。
谈瀛洲看书,一双眼一只手,足矣。我看书,基本是搬空了包里的家伙事儿。
《潮水蚁族》我只看了几页,翻开时,右手已经握着笔了。
谈瀛洲的书,代入感很强,往往只要三言两语,就能把人拉入剧情。
虽然作者本尊就在身边,但我很快就把人忽略了。
来图书馆的人基本上只有两种状态,
一种是度日如年,翻一页看三次手机,发现才过了二十五秒。
另一种是时间跑得飞快,明明才看了半本书,已经过了好几个小时。
我茫然抬头。
他侧头过来,几乎抵在我耳边,悄声问:要不要去吃饭?
两点了。谈瀛洲说。
这么晚了?!
我和谈瀛洲来的时候,明明还是上午呢。
他要是不提,我也顾不上,他这么一提,我还真觉得肚子里空落落的。
图书馆里不适合交流,我点点头,开始收拾东西。
谈瀛洲把面前的书整理成一摞,站起身来。
出了图书馆,我伸了个懒腰,问他:那些书你不借?
谈瀛洲往台阶下走:不能。
我更不解了,追着追问:每一页就看几眼,几眼能记住全部?
记不住,也不需要记住,谈瀛洲随口道,当阅读量和知识储备量达到一定程度,很多书的内容会变得重复,我是来查资料的,已经知道的就不用多看,只查不清楚的那部分就够了。
所以,这是在凡尔赛他的阅读量和知识储备量?
我在心里画了个叉叉,他只是陈述事实……有些人明明讲的是实话,听起来却像是在炫耀。
不信吗?谈瀛洲回看我。
我摇摇头:没有,我信!
谈瀛洲淡笑了一声,不是很在意我究竟信不信。
下午的饭是在食堂解决的。
大学食堂百分之九十美味平价,百分之十精细昂贵。
我以为谈瀛洲要去吃那百分之十。
但很意外,他居然也排队,拿着一卡通,笑得不明所以。
你吃这里可以吗?我小声问。
我不吃,请你吃,谈瀛洲说,我晚一点有饭局,你来平京大学,总要尝尝特色。
平京大学食堂有什么特色吗?
我一时想不起来,但好像隐约听过关于平京大学食堂的事……
我这儿正回忆着呢,队伍已经排到了眼前。
谈瀛洲问:你想吃鸡翅柠檬加黄瓜,还是番茄橘子炒鱼块?今天有西瓜炒香蕉,葡萄炒蘑菇。
我想起来了!
……之前豆腐脑社区有个帖子,专门PO了大学食堂的奇葩菜谱,平京大学名列榜首。
鸡翅柠檬加黄瓜,番茄橘子炒鱼块,西瓜炒香蕉,葡萄炒蘑菇,这都是毛毛雨。
平京大学食堂最厉害的是应景。
中秋节,推出百香果炖月饼。
七夕节,推出玫瑰花拌鱼腥草。
就连清明节,都会来一道醋溜杭白菊。
帖子下对这花样百出的黑暗料理评价不一。
外校学生看热闹,嘻嘻,哈哈,笑死爷了,事不关己,纯属逗乐。
本校学生则深恶痛绝,头悬梁锥刺骨,考最高的分数,不是来亲身试毒的。
最后那帖子,有个热门评论做了总结——瞎TM炒,乱TM炖。
谈瀛洲笑吟吟:想好吃什么了吗?
我苦着脸,干笑:……我,我还不太饿。
我想挣扎一下,毕竟挨饿是小,毒死是大。
谈瀛洲不肯放过我,在我写满了拒绝的表情中,把所有菜都点了一份。
我哭唧唧地坐好,面前是色彩艳丽,艳丽到诡异的特色菜品。
谈瀛洲把筷子递给我,体贴道:多吃点,别浪费。
我拿着筷子,悬在半空,不知道该对哪道菜下手……或者,先用哪道菜对自己下手。
谈瀛洲一副这事儿和他没关系的表情,温和又残忍地催促我。
我没办法,只能随便夹了一筷子。
味道怎么样?谈瀛洲问我。
……还,行……我拉长了声音,除了还行,也找不到别的形容词了。
尝尝这个。谈瀛洲示意另一道菜。
每道菜,我都吃了一口,怎么说呢,就……虽然是很奇葩的做法,但味道也确实还可以。
没那么好吃,也没那么难吃。
克服了心里的那道坎,我举筷子准备再吃几口的时候,整个餐盘被谈瀛洲挪到了一边。
师兄?我不解地看他。
谈瀛洲站起身:等我一下。
我看着他走到其他窗口,排队刷卡,重新端了餐盘过来。
糖醋排骨,红烧鸡块,油焖大虾,素炒菜心。
这食物正常多了。
把餐盘放到我面前,谈瀛洲道:吃吧。
我指了指旁边的那份:那个呢?
那个是给你尝的,这个是给你吃的。谈瀛洲回答。
我戳了戳餐盘里的米饭:我以为你是想让我吃那个……
我咬了一下筷子,抬眼看向谈瀛洲,毫不避讳地问:你是没有做功课,不知道该怎么招待我,只能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对吧?
我忍着笑,哦了一声。
原来他也不是所有事情都尽在掌握啊。
平京大学作为整个大学城的核心,占地广阔,不但有闻名遐迩的人工湖,还有大片大片的树林,建筑风格更是横跨百年。
我回学校第一件事,就是收拾坐垫靠枕,
把坐垫塞进帆布包,又抱着阿狸靠枕,在桌上看来看去,寻思着还有什么要带过去的……
宿舍门被推开,安欣看见我,当下嗷了一声:你怎么在收拾东西,是不是想搬出去这么快就和谈瀛洲同居不太好吧!
我的脸和怀里的阿狸无语表情包一个样。
苏甜把安欣推进来,回手关上门,冷着脸看我:要搬走?
我不是我没有,你们别乱猜,我放下阿狸,有些不自在地解释,……我晚上要去谈瀛洲家……嗯,看书……他家椅子太硬了……我才要拿自己的坐垫和靠枕……
去谈瀛洲家,看书。安欣奇妙地断句,一脸无语地看我,什么书一定要去谈瀛洲家看?找借口也得用点智慧啊桃子。
我:我不——
她不需要找借口。苏甜淡淡开口。
我感动地看向苏甜,果然,我甜才是最了解我的人。
苏甜道:她喜欢谈瀛洲,这是理由,不是借口。
我:……甜甜,你可以不要这么……
直接?苏甜走到自己桌前,开了电脑,言简意赅:不可以。
你难道指望甜甜像墨墨一样,配合你上演『我的一个朋友』?
安欣胳膊搭在我肩膀上,朝我挤眉弄眼:甜甜肯定不会这么做,但我可以,来,给我展开说说,你朋友喜欢谈瀛洲的细节。
我脸有些热,推开她的手臂,假装整理书桌:……月姐不是都告诉你们了吗……就……那么回事。
真的呀?安欣盯着我。
我把几本书正着在桌上颠了颠,又侧着在桌上颠了颠,反复几次后,低声道:嗯。
真的。
我喜欢谈瀛洲。
毕竟是科幻小说,虽然谈瀛洲文笔足够好,能描写出科技感十足的场面,可我却很难把那个场景准确地画下来。
修修改改老半天,还是觉得不满意,索性先存档,等再看一遍原著说不定会画得好一点。
而且,就算画得不好也没关系。
有谈瀛洲呀。
还有谁能比原作者更清楚画面布局呢。
我看了一眼时间,觉得差不多了,收拾了帆布包,抱起我的小阿狸,准备去找谈瀛洲。
我刚站起身,像触动了什么雷达一样,苏甜和安欣都转头看我。
我:……
她们该不会就等着这一幕吧?
又锻炼去?安欣明知故问,满脸揶揄。
夜不归宿?苏甜言简意赅,冷漠补刀。
这种时候,沉默万能,我用阿狸挡着脸,表演了一个落荒而逃。
赶到谈瀛洲家的时候,他还没回来。
我摸出手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