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子是我的朋友。我尝试在这里描绘他是为了不忘记他。忘记朋友是件可悲的事。不是每个人都有过朋友。
小王子住在另一个星球上。那个星球很小,上面有一朵美丽的玫瑰花。
“如果有人爱上一朵花,天上的星星有亿万颗,而这朵花只长在其中一颗上,这足以让他在仰望夜空时感到很快乐吧!”
当时他这样和我说的时候我就应该要明白小王子很爱那朵花的。不过后来他倒是和我主动提起。
“我不应该离开她的,花儿的心事真难琢磨啊!当时我太小了,不懂得爱是什么。”
小王子说,在他离开那朵花后才知道自己很爱她。
我们应该要明白,在小王子的小小星球上,爱是多么的难得和珍贵。
所以他谈起爱时一脸真挚。
小王子走过几个星球,在来地球之前,他想在这之后就原路返回,他得回去,他在不停地想着那朵花。
小王子在碰见我之前,还看见一个奇怪的生物,就和一根手指差不多大,它说它很厉害。
小王子笑了。
“你没有很厉害啦……你连腿都没有……你甚至不能去旅行……”
“我可以送你去很远的地方,比你坐轮船能去的还要远。”
我不确定那是不是一条蛇,但小王子的确很高兴!
二
小王子爬上一座高山。从前他只见过三座山,就是那三座火山,只有他的膝盖那么高。他经常坐在死火山上面。“站在这么高的山上面,”他想,“我一眼就能看到整个地球和所有的人……”但他只看见许多石头山的峰顶,像铁针那样尖尖的。“你好,”他很有礼貌地说。“你好……你好……你好……”回音说。“你是谁?”小王子说。“你是谁……你是谁……你是谁……”回音说。“做我的朋友吧,我很孤单,”他说。“我很孤单……我很孤单……我很孤单……”回音说。“这个星球真奇怪!”他心里想,“这里特别干燥,地形特别险峻,空气又特别咸。这里的人没有想象力。他们只会重复你对他们说的话……在我的星球上,我有朵花:她总是先开口……”
但在沙子、石头和雪花之间走了很久之后,小王子终于来到大路上。所有的道路都通往人类的居住区。“你好,”他说。这是个玫瑰盛开的花园。“你好,”玫瑰花说。小王子望着她们。她们看上去很像他的花。“你们是谁?”他吃惊地问。“我们是玫瑰花,”玫瑰花说。“啊!”小王子叫了起来……他觉得很不高兴。他那朵花曾经对他说,她是宇宙里唯一的玫瑰花。而这里光是一个花园就有五千朵和她一模一样的花!“要是看到这个场面,”他心里想,“她会非常生气的……她又要拼命地咳嗽,假装快死了,免得下不了台。到时我又得假装去照顾她,因为不然的话,为了让我内疚,她真的会让自己死掉……”然后他又想:“我原来以为我很富裕,拥有一朵独特的花,但她其实只是一朵玫瑰。这朵花,再加上三座只有我的膝盖那么高的火山,而且其中一座很可能永远不会再喷发,这些并不足以让我成为非常伟大的王子……”他趴在草地上哭了起来。
(《小王子》李继宏译19,20章)
三
小王子在我把飞机修好后和我说起狐狸的事,而他也要离开了。
他的离去让我很担心,我想起了狐狸:如果让自己被驯化,就难免会流泪……
四
“如果你能在下午四点钟来,那么我在三点钟就会开始有一种幸福的感觉,我的花也是吧?”
小王子问我。
“你知道吗……我的花……我要为她负责!她是那么的脆弱!她是那么的天真。她只有四根刺用来保护自己。”
五
一道黄色的闪电从他的脚边掠过,他纹丝不动地站了片刻,他没有叫喊,他慢慢地倒下,像树被砍倒那样,甚至都没有声音,因为地上全是沙子。
“好吧……就这样啦……”小王子说。
六
真希望玫瑰花的出现能弥补在那之前小王子的不快乐。小王子说人在难过的时候就会爱上日落,有一天,他看了四十四次日落。
我很想问他在那一天是不是很难过,但我想一定是了,也就没有问了。
现在我在看天上那些星星时又想起小王子的话,他的话里总是带着玫瑰花:
就像那朵花,如果你爱上一朵生长在某颗星球上的花,当你抬头望着夜空时,你会感到很甜蜜,仿佛所有的星星都开满了鲜花。
七
从前小王子爱上一朵玫瑰花,他想无论怎样,要护她周全。
他谈起爱时,依旧真挚。